我超可爱。
《太阳与日光》下篇|魄魄|短篇
文/阿侬
0.
白敬亭：“我愿意是你的日光。”
1.
你曾经思念过一个人吗？
你知道习惯性地思念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吗？
像是为自己冲泡了一杯浓茶，明明味道苦涩，却偏爱这种感觉；像是挑选雪糕时发现独独缺少了自己最心爱的口味，便只好遗憾地放弃所有；像是当自己处在热闹的人群中，明明知道那个人不会出现，却总是忍不住地看一眼，再看一眼。
要是万一……她就在这里呢？
2.
白敬亭回宿舍的时候已经熄灯了，他又一次拜托了宿舍大爷为他开门。为什么要说又一次？因为他经常会泡在实验室里很久，久到差点儿忘了回宿舍。次数多了，看门大爷也看他眼熟起来。
“小白啊，怎么又这么晚回来啊？”宿舍大爷似乎早就知道了白敬亭还没回来，这会儿还没有睡觉，坐在椅子上看电视，看到白敬亭在敲窗户，便熟门熟路地拿了钥匙为他开门。
白敬亭笑了笑，冲宿舍大爷扬了扬自己手上的书本，“有个实验没搞懂一直在研究呢，不好意思啊大爷。”
“没事没事儿，你们这些小年轻啊，现在都爱玩，没几个像你一样认真的。认真是好事啊。”大爷说着说着就感叹起来，白敬亭其实有些困了，却还是强撑着站在一边听大爷讲话。
白敬亭今年是学医的第四年。当年他读文科，高考其实考了个不错的成绩，但是因为吴映洁迟迟没有醒来，他复读了一年，选择理科准备学医。
或许男生都有些英雄情结，白敬亭最开始是想着，如果吴映洁一直不醒来，那么等自己在医学上有成就后，便能够亲手医治她。可是到后来，白敬亭又觉得吴映洁一直这样睡下去也不行，时间久了，身材走样了，再醒过来就成了黄脸婆，除了自己还有谁能要她？
慢慢地，白敬亭的想法就变成了——快点儿醒来吧，我很想你。
他是真的，太想吴映洁了。
因为一直在思念记忆中那个活蹦乱跳爱笑爱闹的吴映洁，所以白敬亭尤为抵触去探望一直在昏睡中的她。他总觉得是那一张病床禁锢住了他的吴映洁，让那个太阳般明媚的女孩儿像一张脆弱的白纸，只能睡在那里，没有醒来的时候。
那不是他的吴映洁，那不是他的太阳。
3.
白敬亭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在高考结束的第二天，约了吴映洁出来。
他的本意很纯粹，就是想着之前答应吴映洁的事情，已经到了履行的时候。决定将吴映洁约出来的那一天晚上，白敬亭失眠了。饶是吴映洁一直没心没肺地跟在他身后转，白敬亭也仍会忐忑。他害怕女孩儿会不会在高考后就改变了心意，也害怕自己的表达能力有限，不能完全表达出自己对她的喜欢。
自从吴映洁说出“我可以做你的太阳吗”这句话之后，白敬亭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太阳——是太阳系的中心天体，有许多的行星流星彗星甚至是星际尘埃都围绕着太阳公转。太阳拥有得太多了。
可是有什么是太阳独有的，且只能被太阳所拥有呢？
这个问题曾经困扰了白敬亭很久。
知道某一天，吴映洁站在阳光下笑着递给了他一瓶水。
笑容刺眼，阳光也刺眼。
于是白敬亭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如果吴映洁愿意成为他的太阳，那么他愿意自己永远是吴映洁的日光。
4.
白敬亭没有约人的经验，他向魏大勋迂回地打听了一下，买到了两张探险王国的门票。然后做了一番心理准备，打通了吴映洁的电话。
“喂，白白！”吴映洁的声音仍旧活力满满，白敬亭想起他们刚刚从考场出来的时候，女孩儿笑着对他说“我觉得我们可以在一个城市上大学了诶！”，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宠溺的微笑，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门票，问：“明天……有时间吗？”
“明天？”吴映洁想了想，有些遗憾地说，“我明天……”
白敬亭的心悬起来，不由地急切地继续问：“没有时间吗？”
“我明天……正好有时间诶！怎么啦？”吴映洁总是这样爱逗弄白敬亭，而他每次都会中招，这次也不例外，白敬亭也不恼，松了口气接着说，“我刚刚买了两张探险王国的门票，咱们一起去吧？”
“好啊。”吴映洁答应得十分干脆，“难得你约我出来诶！我当然要去啦~”
白敬亭放了心，低低地应着。他话不太多，却也不想就这样随便地挂了电话，吴映洁在那头也没有讲话，两个人就傻傻地听了半晌对方的呼吸声，直到白敬亭听到母亲在外面叫他，只好先开口。
“那就这样吧，我妈叫我了。”
挂了电话，白敬亭傻笑着出了房间，连母亲说什么他也没在意。
第二天，吴映洁赴约前估计好好打扮了一番，白敬亭看到她的时候，心脏剧烈地震颤了一下，才又安稳地落回了左胸腔。
白敬亭先是低头含蓄地笑了笑，而后慢慢地走向吴映洁，轻声说，“走吧。”
吴映洁戴着大大的遮阳帽，素色连衣裙刚刚及膝，有微风吹过，她的裙摆便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白敬亭当时就有种冲动，想把一直在心里酝酿的话说出来。幸好，他心里仅有的那点儿浪漫因子及时制止了白敬亭，他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于是白敬亭只是多看了吴映洁几眼，就强行逼迫自己转移了视线，和吴映洁慢悠悠地走在路上。
“你今天约我出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啊？”吴映洁在白敬亭约自己出来的时候就隐隐觉得他这次是有话要说，但是她没有把握内容是不是她想听到的，便先试探了一下。
白敬亭只是看着她，微微笑着，“先不告诉你。”
一直以来都是吴映洁对别人卖关子，难得有人吊着她的胃口，她也明白了这滋味有多难受，不情不愿地嘟着嘴巴，吴映洁不肯再往前一步。
“你就跟我说一点啦，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好不好？”
白敬亭斜睨她，“你想要听什么？”
吴映洁扯着白敬亭的袖子撒娇。不知不觉，两个人就快要走到了马路中间。
白敬亭还要说什么，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一辆轿车似乎失去了控制，正摇摇晃晃地飞速向他们驶来。大脑空白的时候，所有行为都是下意识的动作，白敬亭几乎是立刻就将吴映洁抱进了怀里转身向反方向跑去。那车子似乎没法刹住，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太过尖锐刺耳，让白敬亭微微回了神，紧接着就是脊背被车子撞击后产生的剧痛，他踉跄一步，倒在了地上。
怀中的吴映洁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傻傻的，在白敬亭抱着她倒在地上的时候，她的头也重重地磕在了地面，流下好多血。白敬亭因为剧痛，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可看到这一幕还是想伸手再抱住吴映洁，让她不要再碰到地面，可惜他无能为力。
耳边一直嗡嗡的，白敬亭吃力地睁大眼睛，看到吴映洁从地面上爬起来，抱住他好像在说些什么。
在说些什么呢？白敬亭咽了咽口水，用仅剩的一点儿力气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逼迫自己清醒过来。
“别睡，白白，别睡。”
白敬亭听到吴映洁这样说，他感觉到有液体滴落在自己脸上，不知是血还是泪。吴映洁小心翼翼地为他擦去脸上的血污，白敬亭使劲儿抬起手，想要为吴映洁理顺已经变乱的发丝，他努力想要开口，说出那些一直藏在心底的话。
他害怕，害怕如果这次不说，可能就不会再有机会能够说出口了。
“我……我愿……”
吴映洁却捂住了白敬亭的嘴巴，“不要说话，你不要说话。我要带你去看医生。”
身上的疼痛减缓了一点，白敬亭恢复了力气，顺从地没有再讲话，他在地上摸了摸，找到吴映洁的另一只手，紧紧握住。
“我没睡，你也……你也别睡。”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救护车赶过来将两名伤者抬到担架上。那时候白敬亭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睁开眼睛了，只觉得吴映洁的手从自己掌心抽离。
没有说的那些话……留着下次再说吧。
迷迷糊糊间，白敬亭这样想到。
5.
再一次清醒时，白敬亭发觉自己躺在病床上，自己的父母面目憔悴地看着自己。
“我睡了多久？”白敬亭开口讲话时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干得不行。
白母急忙为他倒了一杯水，“不久，你刚做完手术，现在还不能动。你这孩子，真是的，遇到什么危险就自己挡着，还好这回没什么大事儿，要是真有什么，我和你爸该怎么办哟。”
白敬亭喝过水后嗓子好了很多，他笑了笑。
“妈，瞎说什么呢。”
终于将自己的宝贝儿子盼醒了，白父和白母都围着白敬亭忙前忙后，他几次想问吴映洁的情况，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终于在白敬亭的身体转好的时候，王鸥来探望他了，并且带给了他吴映洁的消息。
“她一直在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白敬亭听到这句话之后沉默了很久，半晌他才扯起嘴角笑了笑。
“她会醒的。”
说话的声音极轻，像羽毛一般轻飘飘地落下来，却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可惜的是，白敬亭最终也还是没能等到吴映洁醒来。出院的那一天，白敬亭在吴映洁的病房外踟蹰了好半天，也还是没有鼓起勇气打开那扇门，他找到自己的笔记本，在扉页写下自己一直想说的话，然后十分郑重地交到王鸥手上。
“麻烦在她醒来以后交给她。”
白敬亭出院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复读，转到理科。
他要成为一名医生。
他要救她。
6.
将近十二点，白敬亭才回到宿舍，他蹑手蹑脚地打开门，迅速地洗漱上床。第二天醒来时，他看到王鸥给自己发了微信。
·
王鸥：【网页链接：小太阳的康复日记】
王鸥：快看快看
·
白敬亭睡得迷迷糊糊的，先是习惯性地回复了一个问号，之后看王鸥的语气那么急切，便点进链接看了一眼。
·
1L：小太阳
今天是醒来的第二天。
原本想要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撑过这艰难的恢复期，但是鸥鸥说，如果能够找一个地方把自己的心情都记录下来，以后再看的时候会很有味道。毕竟这也算是我独有的，独一无二的记忆。
其实我一开始都以为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没想到我一觉醒来，五年过去了，我已经长大了。现在的科技越来越发达了，明明以前电脑都没有这么薄，手机屏幕还没有这么大。唉，感觉我和世界都脱节啦。
鸥鸥加急为我补了半天的课，普及了现在的一些东西，她自认为她已经讲了很多了，但是其实……我最想知道的她没有告诉我。
我想知道，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他还在等他的太阳吗？还是说……他已经有了别的太阳呢？
……
3L：小太阳
复健真的好痛苦哦。
想想以前不懂事的时候还想过自己要睡到天荒地老，现在我都不敢睡觉了啦。睡多了，就会变得像我一样，走路都不会走了，还要慢慢地练习。我这几天一直都没敢照镜子，明明我的心里年龄还是十八岁少女，可是脸已经变成了二十三岁。这样真的好不习惯。
有时候会想，干脆不要复健了，反正我平时也都懒得走路。但是一想到他，我就觉得不行，像他这么优秀的人身边怎么可以站着一个残疾人呢？
我要加油！
……
8L：小太阳
今天鸥鸥带了几个同学来看我。
那时候我们都坐在前后位，平时笑笑闹闹的。明明在我记忆中咱们不久前才见过，可是实际上他们已经有五年没有见过我了。他们都变样了，都变漂亮了。现在的化妆技术好神奇哦，我想等我恢复好了，缠着鸥鸥帮我化一个美美的妆，然后去见他。
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是那样帅，嘻嘻嘻。
如果他变丑的话……那就只有我一个人要他啦。
……
20L：小太阳
感觉自己每天都过得很纠结。
每天都盼着他可以过来看我，但是又害怕他真的来了以后，会觉得我变丑了，或者是带着女友过来探望我。那样我真的会哭死吧。
今天的复健……怎么说呢？算是有了大进步吧？
我终于可以不借助任何外物的支撑走一小段路了！
虽然我很快就摔倒了，但是我觉得这是好的预兆！我今天走一米，明天走两米，时间久了我就可以走很远很远！
鸥鸥叫我慢慢来，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虽然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我害怕啊。
万一……我只是说万一……他就因为我迟了这么一会儿就走了呢？
……
·
白敬亭一直翻着，不知不觉地将整篇帖子全部都看完了。他回过神的时候，才发觉有眼泪不断地从眼眶中落下来。白敬亭吸了吸鼻子，在屏幕上不断敲打着。
她醒了吗？她在哪里？她还好吗？我真的很想她，我可以看看她吗？
成串的问题被敲打出来，在白敬亭快要按下发送键的时候，他又顿住了，最终还是默默地删除了所有的话。
斟酌了好一会儿，白敬亭才发送了两个字。
·
白敬亭：谢谢。
·
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却包含了白敬亭最真挚的谢意。
默默地将吴映洁的帖子收藏，白敬亭从床上翻身坐起。在书桌上玩游戏的室友一脸惊讶地回过头，“你没去实验室啊？”
白敬亭笑了起来，是这些年来他从未露出过的轻松温和的笑容。
“不去了，我觉得我快要成功了。”
7.
54L:小太阳
今天的天气好棒！
医生说我可以出病房逛逛了！
这段时间可憋死我了，比高考那段时间都难熬！我还是第一次觉得外面的空气那么新鲜~医生跟我说了，我现在还不能跑动，只能够慢慢地走，但我觉得慢走不能表达我的激动，所以我直接在走廊上快走了嘿嘿嘿。
还好没有被我爸妈还有鸥鸥看见，不然我肯定要挨骂。
好想吃冰淇淋哦。
草莓味的最好吃！
巧克力味的也可以啊。
·
白敬亭将手机塞回口袋，四处望了望，径直走向校内的冷饮店。
“两只冰淇淋，一个草莓味，还有一个巧克力味。”
与白敬亭同行的室友见他不跟自己打一声招呼就直向冷饮店奔去，忙不迭地跟上，正巧听见白敬亭在和老板娘说话，于是笑嘻嘻地凑上去，“白哥，给我买冰淇淋呢？唉，别这么客气。你怎么知道我爱吃巧克力味的？”
室友的手都已经伸出来准备接过老板娘手中的巧克力味冰淇淋了，白敬亭直接截了胡。室友愣了愣，转而又去拿草莓味儿的那支，“行吧，草莓味的我也能接受。”
不想白敬亭却把两只全都拿走，并且还在两只冰淇淋上各舔了一口。
“都是我的，没你份儿。”
“嘿，我说你……”室友气得直跳脚，“你这人也忒缺德！”
·
66L：小太阳
今天鸥鸥给我讲了个笑话，可笑惨我啦！
但是我忘了内容是什么了，所以就不能告诉你们了嘿嘿。
我爸说啦，只要我恢复得好，下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诶！我当然恢复得好呀，我现在能够小跑一段时间了哦。
听鸥鸥说过等我出院了要带我去买衣服，我早就想把自己的病号服换下来了，一点儿都不符合我的审美。好期待出院那天的到来哦，为了庆祝我即将出院，鸥鸥已经给我买了一身衣服啦！我要等我出院那天穿，一定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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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敬亭吃饭时正好刷到这条更新，看完后，他打开淘宝开始搜索女装。
室友见他玩手机玩得认真，便好奇地凑上去看了一眼，大为震惊。
“你小子不会是脱单了吧？不会吧！咱们宿舍不是约好了要单身一辈子的吗？谁让你脱单了？”
白敬亭头也没回，连个眼神都没个他。
“你给我一边儿去。”
8.
100L：小太阳
我今天出院了！
不知不觉也写了这么多了，明明是康复日记，按理说我现在已经好了应该就可以结束这个帖子了，但是我竟然有点舍不得。
不行，还不能算完全康复。
我还没见到他呢。
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他。
嗯……听鸥鸥说下周五有高三同学聚会？他会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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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敬亭看到这里皱了皱眉，翻出被他屏蔽很久的高三班级群，正好看见班长在问关于聚会的事，想也没想地，他发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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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敬亭：聚会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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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聚会定在周五。
想到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自己就要见到很久没见的吴映洁了，白敬亭期待的同时不免有点紧张起来。他翻了翻衣柜，把自己的衣服全部扒拉出来陷入了冥思苦想。
自己的穿衣风格还算符合她的审美吧？
正在白敬亭纠结的时候，室友正巧路过，便被他抓过来为自己挑选衣服。
“你什么毛病啊你？”室友看白敬亭紧张兮兮的模样，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从他脑海中浮现，“你不会是网恋吧？准备奔现了？朋友，小心见光死啊！”
白敬亭嫌弃的话已经到了嘴边，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问他。
“我帅不？”
“哟呵，还真是啊？放心吧，没有人能够抵挡住我白哥的帅气！”
“你说真的？”白敬亭不信。
“那必须的！”
“行吧，那我就信你一回……”白敬亭从一堆衣服里扒拉出一件白衬衫还有一条黑色裤子，“就黑白配吧，看着也清爽。你说我要不要戴眼镜？我现在这视力越来越不好了，不戴眼镜也看不清……我戴眼镜不丑吧？”
室友：……
9.
终于到了白敬亭心心念念的周五，他早早就穿上了自己提前搭配好的一身，来到了约定的地点。班级的人还没有来齐，他和一些同学寒暄了几句便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实在是有些无聊，白敬亭干脆又把吴映洁的帖子翻出来重新看了起来。
“鸥姐！咱们鸥姐越来越性感了啊！”白敬亭听到有人大叫王鸥的外号，他猛地抬头冲门口望过去，却只看到了王鸥一个人，并没有吴映洁的影子。
白敬亭以为自己看错了，蹙起眉头又找了一圈，确实没有见到那熟悉的身影。
吴映洁的帖子有了新更新，白敬亭急忙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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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L：小太阳
鸥鸥说，他也会参加同学聚会哦。
可能是近乡情更怯吧，我明明已经走到门口了，却突然害怕了。
反正我已经看到他了啦，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觉得我可以不用进去啦。
他还是那么帅，我一眼就看到他了。
我突然想到了以前上学的时候，他就坐在我后面，我就特别喜欢照镜子。其实不是在看我哦，而是在看镜子里的他。他一直都没有发现诶，真是笨蛋。
就像这次一样，我明明就在门口看着他，可是他也不知道诶。
·
白敬亭立刻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因为冲击力倒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包间内立刻安静起来，而他似乎没有发觉到自己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没来得及和同学们说一声便直接冲了出去。
刚一出门，他就看到有个小小的身影贴着走廊的墙慢慢地走着，肩膀在不停地抖动，似乎正在哭泣。
“吴映洁！”白敬亭脱口而出这个名字，被他注视着的人身子僵了僵，扶着走廊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10.
当一个一直以来都活在你的记忆中被思念着的人，突然站在了你的面前，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感受吗？
就像是终于喝到了自己钟爱的浓茶；就像是终于买到了自己走了很多家商店都没有看到的那种口味的冰淇淋；就像是你终于找到了，一直以来都在寻找着的人。
白敬亭如是。
吴映洁亦如是。
一直以来，他们都在想象当他们见到彼此，会是怎样的情景。可是他们谁也没想到，最终两个人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一个痴痴地望，而另一个不敢回头。
“你不是说要来见我的吗？”白敬亭终于向前迈出了一步两步三步，他走到吴映洁身后，抬起手似乎想要摸一摸吴映洁的头，最终还是做了罢，“你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跑了吗？”
吴映洁吸了吸鼻子，没有讲话。
白敬亭也不气馁，再接再厉道：“你说有问题要问我，什么问题？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
吴映洁终于有了反应，她侧了侧头，瓮声瓮气道：“你看到帖子了吗？”
“都看到了。”
“那你会回答我的问题吗？”吴映洁抽抽噎噎地转过身，她把眼睛都揉红了，确保自己没有再流泪了才抬起头来看着白敬亭，神情小心翼翼的。
“我会。”
“好，”吴映洁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深吸一口气，轻声问，“我还可以……做你的太阳吗？”
11.
白敬亭终于不再忍下去，张开双臂将面前的女孩拥入怀里，而后，他在吴映洁的耳边将那句迟到了五年的话说出口。
“我愿意是你的日光。”
我愿意永远是你的日光。
END
